当下，低迷的经济形势之下，央行经济工作报告预测2016年的CPI增长不会超过2%，货币适度宽松无望; 经济权威人士定调中国未来经济形势很可能是L型，而不是大家盼望的V型。经济权威人士的话刚落，人民币汇率急速上升，股市重演千股跌停。
中国经济已经生病
中国经济生病了，这个得必须承认。正如人生病了，就要想尽办法去医治。冰雪聪明的影视明星李冰冰在澳大利亚扁桃体发炎，高烧不下，两周时间连转三四个大医院，当地护士竟然打个吊针都打不进去，无奈之下，冰冰连夜回国就诊，隔天即大有好转。
如果中国经济讳疾忌医，对病态不以为然，不重视，最终酿成大祸，后悔也来不及。某位经济学大咖直言，当下的经济形势，经济刺激无任何作用。其论据是2009年的四万亿投资计划的时效性只在2010年见效，之后就越来越差。笔者承认，中国经济增速2010年之后下降，但是当时的主要矛盾是防通胀，而且在2014年之前，人们对中国经济增长还信心满满。如今，中国似乎已经进入休克疗法第二期，人们在等着人民币汇率何时会失守，重演南美诸国、东南亚以及俄罗斯曾经上演的资本外逃。
笔者真想提醒一下某些经济学研究者：中国的经济学研究者要有点志气，中国人完全可以在很多方面超越西方，包括经济奇迹与经济理论。二三十年前，祖国派你们到海外学习拿博士学位，不是为了让你们去崇洋媚外，故弄玄虚，盲目崇拜新自由主义经济学，而是让你们学学贯中西，报效国家，超越西方。中国的政治、军事、工业、农业等很多领域都取得了伟大的成就。我们的高铁、核电站、通信设备、手机等高科技产品已经出口西方发达国家。我们的经济学家还抱着西方老朽的经济理论要么妄自菲薄，说中国的经济是粗发型发展。而中国高科技产品出口都超过日本了，看来是经济学家的研究过于粗放了。要么睁眼说瞎话，不能自圆其说。1998年中国人还开不上汽车，住不上高楼大厦，人均GDP不到美国二十分之一，我们的经济学家就大呼中国产能过剩。十几年过去了，经济学家又重调产能过剩的老调子。中国经济生病了，病因不在实业界，而是在经济理论界，在经济学家中。
中国经济发展不是为了GDP的增长数字，而是让人民生活过得更好，过得更有尊严。我们的人均铁路长度只有德国、日本的十分之一不到，甚至比不上印度。中国十三亿人，美国三亿人，中国机场不到400个，美国机场近两万个;中国铁路12万公里，美国铁路26万公里。中国怎么就产能过剩了?明明是暂时性的经济下滑导致的经济萧条，出现了产能相对过剩的现象。为什么要将暂时经营困难的国企、央企称之为僵尸企业呢?大去产能化，不就是意味着中国经济发展已经到顶了吗?中国人就不配进入发达国家俱乐部吗?中国人几千年来95%以上时间都配姓赵，怎么现在就不配了呢?
拿了洋博士帽，在洋人面前就直不起腰，总觉得中国人生活水平低一点，才能显示洋墨水的高水平。洋理论从来就没有指引中国经济如何高速增长三十多年，自然对当前的经济困难束手无策。幸运的是，中国历史源远流长，经济增长衰退在历朝历代中不断重复。在中国人民的解放斗争中，山东解放区就成功地化解了当时的“外资”法币对山东根据地经济困挠的问题。薛暮桥的排法币运动，对看清楚当前的经济形势有很好的启发作用。
薛暮桥排法币运动引出的思考
抗日战争开始之后，由于哈佛、耶鲁等名校毕业的宋子文、孔详熙不懂货币运行规律，滥发法币，导致全国物价飞涨。1943年开始，山东解放区在薛暮桥的领导之下开展了伟大的排法币运动：在解放区禁止法币流通，只允许使用解放区的北海币。此举结束了山东解放区严重通货膨胀的历史，并大力地发展了解放区的生产经营活动，有力地持了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的胜利。山东解放区的排法币运动，与当前主流经济学家纷纷表态担心外资抽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什么1943年的山东解放区对当时的外汇占款“法币”恨之入骨，欲扫地出门，而现在的主流经济学家却对当前的“法币”----美元如此依依不舍呢?担心它有朝一日抛弃我泱泱大中华呢?是薛暮桥错了，还是主流经济学家们错了呢?
主流经济学家的逻辑是：外资一撤退，外汇储备缩水，人民币必然贬值。为了防止外汇储备用光，阻止外资出逃，央行要提高利率，正如当前俄罗斯、巴西所实施的高利率一样。利率提高，企业倒闭，物资供应不上，恶性通货膨胀开始。所以说，外资是一个宝，如果美联储加息幅度更大，那么，资本外逃更历害，中国的外汇储备不一定够用。
如果按照以上逻辑，人民币确实不够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整整十年，中国国际贸易都是逆差，但是这并不妨碍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从1990年至今，中国国际贸易累计顺差约2.8万亿美元,外商直接投资中国约为1.8万亿美元，总计约4.6万亿美元。如今中国外汇储备约为3.3万亿美元，估计外商投资已经将1万亿美元以上的投资收益撤离中国。2015年中国居民存款约120万亿元。在恐慌的背景之下，如果中国居民将30%的存款转为外汇，那么中国的外储就更加不够用了。
如果不对公民换汇加以限制，1946年国民党统治区抛售黄金、美元回收法币的闹剧有可能重演：1946年仅仅数个月的时间，国民党的黄金与美元储备消耗殆尽，而物价数十倍上涨，严重动摇了国民党统治区的金融与经济稳定，国民党军队从此军心不稳，战争的天平慢慢地倒向了中国共产党。当前外汇储备危机有可能扩大化。如果资本项目无所限制，外商投资将投资老本一下抽走，中国的外汇储备下降得更加快。如果公民购汇、出境旅游不有所限制，再放开对资本项目的限制，中国的外汇储备有可能降到一万亿美元以下。
薛暮桥所在的山东解放区同样有法币、美元等外汇储备，但是这与山东解放区的货币发行完全是两回事。对法币收缴之后，严禁在当地流通，主要用于进口战略物资。山东解放区根本不是以美元、法币等外汇储备发行为锚，而是以大力发展农业、手工业生产为目的，根据生产经营活动所需而发行货币。与美联储一样，山东解放区也印钞收购实体企业，私人企业也乐于将企业卖给政府。山东解放区也不发债，而是根据战争需要，发行货币，全民承担物价上涨，但是，控制上涨的幅度，而且在实践中发现，一定的物价上涨有利于促进生产。
中国为什么担心外资流失？
中国前不久加入了SDR集团，成为其中唯一一个发展中国家，其余的欧美英日均是发达国家，都是工业发达国家，或至少曾经是工业发达国家。为什么如今全世界经济低迷，以上欧盟、美国、日本和英国均不担心资本外逃，汇率失守呢?
我们来看加入SDR国家的央行资产负债表的摘录，就可以看出明显的区别。我们可以简单地这样理解：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告诉人们，国家印了多少最原始的钱，以及印钱的理由是什么。国家印了这些最原始的钱，再通过商业银行的乘数效应流通到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
SDR国家央行资产负债表摘录对比 (2015年12月份) 单位：万亿人民币
从上表可以看出，首先中国央行没有货币超发，中国央行资产32.6万亿，日本央行资产20.6万亿。中国GDP是日本的两倍，但是中国央行印钱的总量只是日本的1.6倍。其实从这个方面讨论货币发行量是否合理意义不大，只是说明中国货币超发论站不住脚。只要不存在恶性通货膨胀，各国应根据经济发展需要发行货币。
其次日本、欧盟、美国和英国均是以国债发行货币为主，国债发行货币可以让全体国民享受与承担铸币税的福利与义务。以上四个发达地区在次贷危机之后，均开始了新一轮货币宽松，在发行国债的同时，以“资产购买”的方式购买抵押债券以及债务等方式发行了大量货币，对实体经济真正地去杠杆化。这与我国处理“僵尸企业”的做法完全不一样。央行增发基础货币，特别是非债务式地发行货币才可以真正地去杠杆化。如果紧缩财政、货币的休克疗法可以去杠杆化，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经济就不会在休克疗法中崩溃了。这四个发达国家群体的外汇储备丰常少，证明这些国家经济生活中需要的外汇不多，国家经济中外资成份也非常少，自然不用去担心所谓的外资流失。
第三、美国央行的资产比中国央行资产少。但是，美国正在修正以前错误的利率主义。2006年以前，美国央行的资产更少，只有8000亿美元，而GDP达到14万亿美元。这是如何做到的呢?美国通过各种金融工具，创造出了天量衍生货币。美国央行也错误地理解佛里德曼的货币主义，认为货币只能以3%至5%的速度增发。其实美国在房地产泡沫没有捅破之前，美国的财富增加是非常快的，而美联储仅仅少量新增货币，通过极低的利率，加快货币流动速度来满足美国货币需求量。这样的结果是让雷曼兄弟等金融公司只能以数十倍的杠杆去进行市场投资与投机。当投资失败，类似于中国融资融券导致的股灾，雷曼倒台。次贷危机之后，美联储之后将央行的资产负债表短短六七年时间，扩大了四倍，美国经济也走上了复苏期。
第四点区别，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只有中国以外汇占款为理由发行货币。中国央行在建国六十六年所印的钱中，78%是以外汇储备为锚。1994年IMF作为顾问，协助中国人制定新的《人民银行法》限制中国政府直接向央行销售国债。《人民银行法》限制了人民币的货币主权，使得中国只能更多地靠非国债方式发行货币，要么外汇占款，要么商业银行再贷款。中国中央政府丧失了本该每年万亿元以上的铸币收入，这些铸币收入本可以大大降低中国现代化建设的资金成本，并大幅提高中国人民和福利水平。而我们看到SDR其他成员均以印国债发货币为主。中国主流经济学家一直认为中国要与国际接轨，但是在这件关系全民福利的大事上，主流经济学家却很少呼吁：中国央行印钱，要向其他SDR国家看齐了。日本人的外汇储备也不少，也购买了1万亿美元以上的美国国债，但是日本人很少将外汇储备当成日本人印钱的理由。日本政府通过大量发行国债修建了发达的基础设施、扶持了一流的企业参与国际竞争，国民幸福感强，国民充分信任政府，负责率高一些问题也不大。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如果外资抽逃严重，中国央行的资产负债表有可能会大幅萎缩。2015年央行通过数次降准、降息，商业银行似乎也不缺钱了。这更有可能是当前宏观经济没有活力的一种表现，各种各样的需求要么受到压制，要么消失了，投资也失去了理由，钱也贷不出去了，再说，贷出来的也是短期贷款。中国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在萎缩，从长远来看，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央行与商业银行需要更高的杠杆，来保持流动性。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央行的财富应该与整个国家的财富保持同步增长，才是正常的状态。日本作为发达国家已经很多年，还在拼命扩大央行资产负债表，而中国央行的经济学家坐看中国实体经济陷入低迷，还尝试用传统的再贷款方式来启动经济。
外资部份流失并不可怕，相反是增发货币的好时机。由于西方各国国债发行已经足够多，除了央行购买不用偿还之外，向民众以及机构购买国债支付的利息成本越来越高，政府负担不堪重负。另一方面，也由于西方基础设施大多齐全完备，总的来讲，债务式发行货币在西方已经走向穷途末路。与西方不同，中国还有很大的国债发行货币的空间。央行应该学习借鉴SDR国家的货币发行方式，特别是在外资退出，经济低迷，通货膨胀无处可觅的大好时机之下，适度增发基础货币，可惜我们的法律让我们自缚手脚。中国当前商业银行惜贷，而且资金充足，增加再贷款作用不会太明显。对于西方“创新性”的，也是当年薛暮桥实行的资产购买发行货币，央行的经济学家是看不上的。
中国的经济成份构成是人民币汇率危机的根源
薛暮桥七十年前的做法没错，现在西方央行很少将外汇作为货币发行理由的做法，与七十年前中国人民的做法没有本质的区别。主流经济学家的担忧也不是杞人忧天，人民币有大幅贬值的可能性。当然，传统的提高利率，紧缩经济的药方有问题。中国要成为与其他SDR国家一样对资本外逃高枕无忧，唯一的药方是：成为独立自主的工业化发达国家。当前主流媒体鼓噪的中国应该扩大第三产业的份额，缩少工业的份额，只会加深人民币的汇率危机。
利用外资是发展中国家解决资金短缺，发展生产的好方法，但是没有一个国家靠外商投资企业发展成为发达国家。二战以后，真正由农业国发展成为工业发达国家的只有韩国。韩国利用外资发展本国的企业，韩国人至始至终坚持扶持本国的企业发展壮大。而南美的巴西、阿根延，亚洲的泰国、菲律宾等国是欢迎外资投资企业。在外商投资企业兴起之时，国家经济一片红火;当外资撤退之后，经济从此一蹶不振，重新打回原型。巴西等国永远陷进了中等收入陷阱之中，而韩国成为了发达国家成员国中的新一员。
幻想依靠外资发展成为发达国家是一厢情愿。从里根经济学时代开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之后，外资开始进入南美，亚洲等地。当这些落后国家的劳动力成本低廉而丰富时，外资一窝蜂冲进去，正如中国九十年代初所经历的一样，引起所在国通货大膨胀。外资投资发展中国家是为赚大钱而来，一部分热钱将地产与股市炒高，一部分企业投资设厂，赚取丰厚的利润。若干年之后，外资在投资国盈利之后将利润转成美元汇回发达国家之时，发现企业所在国已经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让外资企业将利润汇回母国，这时踩踏事件就会发生，南美金融危机与亚洲金融危机无不如此。汇率危机发生之后，外资损失也大，也不敢二次投资，而没有强大的民族企业的国家经济从此一落千丈。拥有强大民族企业的国家，如韩国则在危机中慢慢恢复元气，成长为发达国家。
中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发展中国家，尽管中国有100多家世界五百强企业，但是这其中只有少部份企业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有竞争力。简而言之，中国最大的企业的创汇能力并不强。中国最大的两家企业：中石油与中石化两家公司每年需要消耗超过2000千亿美元的外汇去进口原油。中国最大的十家企业中，没有一家企业在国际上有强大的竞争力。而美国十大企业中，除了三个石油企业与一个CVS连锁药店公司不能创汇，沃尔玛、苹果、通用电气、通用汽车、福特汽车以及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公司每年都可以从国际市场赚取大量的财富。
中国大企业的竞争力确实与美国企业不可同日而语，整个经济成份构成更加脆弱。外资三十年来总共直接投资额超过1.8万亿美元,经过二三十年的积累，外资企业净资产超过二十万亿元。据统计外资在中国工业企业的比重为22%,与国有企业比例相当,而且占据相当多行业的高端。外资企业近年来年均利润总额为1.5万亿人民币左右。如果外资企业将利润均汇出国外，那么外汇储备每年将要减少超过2000亿美元。正常年份，中国每年需要花费1.4万亿人民币进口石油。仅此两项，中国央行要准备近5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供外资企业利润转出，以及进口石油消费。如果外资全部撤出，那么中国需要准备的外汇要超过3万亿美元。所以说，中国的资本项目开放一定要十分谨慎。如果中国没有足够的外汇来应对合理的兑换需求的时候，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经济动乱。
中国汇率为什么没有崩溃呢?首先，庞大的外资投资中相当一部份是投资于来料加工的加工贸易。即中国出人出士地，外资出钱出技术，原材料与产品两头在外。这种加工贸易，中国政府获得极少的税收，解决了劳动力就业与外汇增加问题。另一个原因是中国庞大的中低端产品拥有比较强大的竞争力。中国民营企业的产品虽然附加值不太高，得益于中国完善的产业链与低成本运营，中国中低端产品在国际市场有一定的竞争力。中国目前汇率没有崩溃，不证明中国经济可以高枕无忧。如果经济持续低迷，民营企业爆发倒闭潮，中国的去产能化导致中国去工业化。当中国的中低端产业出口能力消失，加工贸易企业打包转移到东南亚国家，而中国的高端产品出口仍然没有非常大的突破，人民币汇率危机将会真正降临中国。
中国需要新的排法币运动吗？
美国总统奥巴马将中国视为国际贸易的最大获益者，是“搭便车者”，中国自然没有必要将外资排除出中国。可是我们看到SDR发达国家中的外资成份是非常小的，这是欧美国家能成为发达国家的秘密所在。外资经济只能在任何一个国家中起到补充作用，不能处于主导地位。这并不是左与右之争，也不是“阴谋论”，而是一个客观而现实的数学问题。当一个国家经济中的外资成份太大，这个国家将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供外资企业将利润汇出国外。最后这个国家面对的只能是本国货币大幅贬值，经济陷于混乱之中。
中国需要扶持强大的国企与民企，生产出在国际上具有竞争力的高端产品。像华为公司那样的企业，是中国人的骄傲，但是这样的企业太少了。所以，中国在欢迎外资企业投资的同时，也不应忘记大力扶持本国的国企与民企。中国经济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在未来的中国经济构成比例中，国企与民企应该合计占据90%以上的份额。中国最大的企业中，工业企业应该占据更多的名额，获得的利润也不应比金融企业少。对于生产中低端产品的企业，国人应该给予足够的耐心去理解与引导，这部分企业是中国经济客观的存在，他们的存在至少可以增加劳动就业，保持社会稳定，同时也为中国的高科技企业创造了相当一部分消费购买力。国际竞争不会同情弱者，中国人只有自强不息，热爱与扶持自己的民族企业，中国的金融安全才可以得到长久保证，人民币汇率危机才可以得到有效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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