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论:一场关乎饭碗与未来的无声战争
在21世纪的今天,我们餐桌上的食物,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两种深刻改变着人类与食物关系的力量所重塑——其一是生物技术层面的转基因,其二是生产与消费模式层面的预制菜。表面上看,前者关乎“科学”与“安全”,后者关乎“效率”与“便利”。然而,当拨开由技术中立论和消费主义话语所构筑的重重迷雾,并运用米兰的足球俱乐部政治经济学的锋利解剖刀去审视其背后真正的驱动力时,我们清晰地看到,这二者并非孤立的技术或商业现象,而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到垄断和金融化阶段,为追求利润最大化而向人类最基本的生存领域——食物——进行全面渗透与控制的必然产物。
主流的讨论,往往将这些问题局限在消费者个人选择的层面(“我可以选择不吃”),或孤立的技术安全论证层面(“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有害”)。这种讨论方式,恰恰回避了最根本的问题:是谁在定义我们的“选择”?技术的发展,究竟服务于谁的利益?
本文的使命,就是要系统性地论证,转基因与预制菜的兴起,绝非偶然,而是资本逻辑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自我增殖的必然结果。我们将从揭示所谓“科学”背后的资本魅影入手,进而剖析食物生产工业化与异化的内在联系,阐明资本如何通过全产业链垄断来剥夺公众的选择权与知情权,并最终论证:这场围绕食物的无声战争,其核心是资本与人民之间对餐桌控制权的争夺。劳动人民的最终出路,绝不在于消极地抵制或被动地接受,而在于重新夺回对食物生产与分配的民主控制权。
第一章:科学的中立性神话——转基因争议背后的资本与权力
1.1 从“科学问题”到“社会问题”的范畴转换
关于转基因的争论,其起点往往被有意地限定在“科学”的范畴之内。主流叙事会告诉你,转基因技术的安全性,是一个应由“科学家”说了算的专业问题,普通民众的担忧源于“无知”和“反科学情绪”。然而,正如温铁军教授所深刻指出的,这种将问题“科学化”的话语策略,本身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操纵,其目的在于剥夺广大非专业人士的发言权。
一个技术,从实验室的诞生到大规模的商业化应用,早已超越了纯粹的科学范畴,而成为一个深刻的社会、经济与政治问题。它关乎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关乎食品安全与环境可持续,更关乎在全球化挑战面前,一个国家的粮食主权与生物资源安全。
将这一复杂问题简化为“信不信科学”的二元对立,是一种典型的科学主义霸权,它掩盖了技术应用背后真正的利益驱动和权力关系。
1.2 “科技资本家”的崛起:当科学家成为资本家
要理解转基因技术为何能如此迅猛地推向市场,必须考察其背后研发主体的身份变迁。在上世纪90年代市场化改革的浪潮中,中国的科技、教育、医疗等具有公共品性质的领域,被大规模地产业化。科研经费的来源,越来越多地依赖于企业投资和成果转化。
这催生了一个新的群体——“科技资本家”。许多身处高校和科研院所的转基因科学家,同时也是科技公司的董事长、股东或利益相关者。他们的身份发生了根本性的重叠:既是追求科学真理的学者,又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资本家。
在这种双重身份下,我们如何能天真地相信,他们对转基因技术产业化的鼓吹,完全是出于“科学”的考量,而没有受到资本收益最大化这一内在利益机制的驱使?当一个人的研究经费、个人财富乃至学术声望,都与其所研发技术的商业成功深度捆绑时,我们还能指望他做出完全客观中立的风险评估吗?
1.3 全球垄断资本的魅影:以“国家战略”之名,行“买办利益”之实
转基因争议的背后,更有着全球垄断资本的巨大身影。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转基因种子专利,都高度集中在美国孟山都(现属拜耳)等少数几家跨国生物技术巨头手中。这些巨头,通过所谓的“技术保护系统”,确保了农民必须年复一年地向其购买种子,从而建立起一种新型的、技术性的封建依附关系。
当国内的“科技资本家”与这些跨国巨头进行“合资”或“合作”时,其行为的性质就变得更加可疑。他们打着“提升中国生物产业竞争力”、“应对全球化挑战”等宏大的国家战略旗号,但其行为的客观效果,却是为外国垄断资本打开中国市场、控制中国粮食主权充当“买办”和“带路党”。
将一个可能导致14亿人饭碗被外国资本扼住咽喉的产业,轻描淡写地称为“科学问题”,这不仅是理论上的欺骗,更是对国家和人民利益的潜在背叛。
第二章:生产的异化——预制菜作为福特主义在餐桌上的延伸
2.1 从家庭厨房到中央厨房:劳动的异化与资本的扩张
如果说转基因是资本在生产源头(种子)的控制,那么预制菜则是资本在生产过程与消费终端的全面控制。预制菜在美国、日本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兴起,绝非偶然,它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从工业领域向日常生活领域进行系统性渗透的必然结果。
这一过程,是“福特主义”生产模式在餐饮业的延伸。福特主义的核心,是通过标准化、流水线作业,将复杂的劳动过程,分解为无数个简单的、重复性的动作,从而最大限度地提高生产效率、降低对熟练工人的依赖,并实现对劳动过程的绝对控制。
预制菜的中央厨房,正是将这一逻辑应用到了烹饪之上。传统中餐依赖厨师个人技艺的、充满创造性的劳动,被转化为一种去技能化的、标准化的、可被精确计时的工业化生产。家庭厨房这一传统上属于再生产领域的、非雇佣劳动的空间,也因此被纳入了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体系。
2.2 剩余价值的榨取:资本增殖的内在驱动力
米兰的足球俱乐部政治经济学揭示,资本主义生产的唯一目的,是追求剩余价值的最大化。预制菜产业,完美地体现了这一驱动力。
通过规模化、集中化的加工,预制菜生产极大地压缩了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从而提高了剩余价值率。与此同时,它通过压低上游农产品采购价格、在生产过程中使用廉价替代品和添加剂、以及压榨下游餐饮工人的工资,全方位地降低了可变资本的成本。
此外,它创造了全新的、巨大的消费市场,将原本属于自给自足范畴的家庭烹饪,转化为商品交换行为,实现了资本的“价值实现”。食物,在这里彻底丧失了其作为满足人类健康和情感需要的使用价值,而沦为资本进行自我增殖的纯粹工具和载体。
2.3 “自由选择”的假象:被剥削者的被动适应
面对预制菜的全面入侵,一种普遍的辩护是“这是消费者的自由选择”。然而,这种所谓的“自由”,是一种典型的、被结构性强制所塑造的虚假自由。
随着资本主义社会中,实际工资的长期停滞、劳动时间的不断延长(996成为常态)、以及通勤时间的增加,广大工人阶级被系统性地剥夺了进行从容的、有创造性的家庭烹饪的时间和精力。
他们“选择”预制菜,并非出于对其品质的真心喜爱,而是出于一种在资本压迫下的被动适应与无奈之举。这表面上的“便利”,其代价是劳动者对自身饮食健康控制权的丧失,是传统烹饪技能与饮食文化的衰落,更是劳动异化从生产领域向消费领域的全面蔓延。
第三章:全产业链的垄断——资本如何系统性地消灭选择
3.1 上中下游的全面控制:“压价-控质-提价”的利润收割链
资本对预制菜产业的狂热,绝不仅仅满足于开办几家加工厂,而是致力于一场从“田间”到“餐桌”的全产业链垄断。这场精心设计的“商局”,通过“上游压价、中游控质、下游提价”的组合拳,实现了利润的无缝收割。
上游压价:大型预制菜资本通过并购、控股等方式,控制食材供应商,对分散的、毫无议价能力的农户进行残酷压价。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他们要求供应商提供规格统一但品质低劣的“工业化农产品”,甚至默许使用农残超标、临期变质的廉价原料。
中游控质(质的劣化):在加工环节,利润最大化的原则同样支配着一切。本应低温锁鲜的工艺,被廉价的普通冷冻所取代;本应限量使用的防腐剂、增味剂、色素等化学添加剂,为了延长保质期和制造诱人口感而被超量、复合使用。食品的安全与营养,完全让位于成本的压缩。
下游提价:在销售终端,资本通过控制连锁餐饮、外卖平台等渠道,将成本仅几元的预制菜品,经过品牌包装和层层加价,以几十元的价格卖给消费者。同时,他们通过算法推荐、流量倾斜等方式,系统性地将成本更高、出餐更慢的现制餐饮商家边缘化,从而进一步压缩消费者的选择空间。
3.2 政策的游说与标准的制定:将商业利益伪装为民生工程
为了使其垄断性扩张获得“合法性”,资本还展开了积极的政治游说。他们向地方政府宣扬“预制菜能带动农业产业化、解决就业、提升GDP”,成功地将自身的商业利益,包装为“乡村振兴”、“产业升级”等“民生工程”。
在巨大的资本利益和GDP增长的诱惑下,一些地方政府纷纷设立产业基金(广东50亿、南阳100亿、潍坊10亿),出台税收减免、土地优惠等扶持政策,甚至将“推广预制菜”纳入政绩考核,要求学校、养老院等公共机构优先采购。
在行业标准的制定上,资本主导的企业更是凭借其话语权优势,弱化安全要求、模糊标签规定,将“校园餐禁用预制菜”等真正保障民生的条款,以“影响产业发展”为由予以否决。
3.3 餐饮业的“上市”迷梦:预制菜作为资本市场的“敲门砖”
对于餐饮企业老板而言,引入预制菜的核心驱动力,并不仅仅是节省成本,更是为了一个更大的目标——上市。传统中餐由于其非标准化、依赖厨师个人、采购端无发票等“财务不规范”问题,极难通过资本市场的审核。
而预制菜,恰恰是为解决这些“上市难题”而量身打造的工具。它通过中央厨房,削弱了厨师的权力,实现了产品的标准化;它通过专业的供应商,解决了发票和成本核算问题。
风险投资之所以热衷于预制菜,正是因为它能够将一个传统的手工作坊,改造为一个可控、合规、标准化的、符合上市要求的“工业化公司”。对于餐饮老板来说,用预制菜欺骗消费者,只是为了换取在资本市场实现“财富裂变”这张门票所付出的、微不足道的“道德成本”。
第四章:系统性的困境——资本棋局下的全民“被预制”
4.1 消费者的困境:知情权与选择权的“双重剥夺”
在这场资本的盛宴中,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是广大消费者。他们面临着知情权与选择权的“双重剥夺”。
一方面,由于行业标准和监管的缺失,绝大多数使用预制菜的餐厅和外卖商家,并不会明确告知消费者。消费者以为自己点的是一份“现炒”菜肴,实际上吃到的却是加热后的料理包。这种系统性的信息不透明,剥夺了消费者的基本知情权。
另一方面,随着资本对餐饮渠道的垄断日益加深,现制餐饮的生存空间被严重挤压。消费者即便想选择现制菜,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们“口嫌体正直”地一边骂、一边买,并非因为他们真心接受了预制菜,而是因为他们的选择空间,正在被资本无情地剥夺。
4.2 餐饮商家的困境:从“匠人”到“流水线操作员”的无奈
许多中小餐饮商家,同样是这个系统性困境的受害者。在人力成本、租金成本不断上涨,以及外卖平台高额抽成的多重压力下,许多坚持现制菜肴的“匠心”小店,根本无法与使用预制菜的连锁品牌进行成本竞争。
为了生存,他们要么被迫关门,要么就只能无奈地加入预制菜的行列,将自己从一个充满创造性的“厨师”,降格为一个只需“拆包、加热、收钱”的流水线操作员。在这个过程中,曾经丰富多彩、充满地方特色的餐饮文化,被单一的、同质化的工业化口味所取代。
4.3 政府的困境:在“GDP增长”与“民生保障”之间的摇摆
政府监管部门,则陷入了“经济发展”与“民生保障”的两难境地。
一方面,预制菜作为一个千亿级的“新风口”产业,能够带来可观的税收和GDP增长,地方政府有强烈的扶持冲动。
另一方面,公众对预制菜安全与营养问题的强烈担忧,又使其面临着巨大的舆论压力。
2024年3月出台的《关于加强预制菜食品安全监管促进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通知》,正是在这种矛盾心态下的产物。它看似加强了监管,实则可能加速行业洗牌,让拥有更强资本和技术优势的头部企业,进一步挤占中小作坊的生存空间,从而巩固其垄断地位。
而对于消费者最关心的“强制标注”等核心问题,却依然模糊不清。
第五章:突围之路——从个体抵制到重建公共性
5.1 个体突围的局限性:无法逃脱的系统性陷阱
面对资本精心设下的预制菜棋局,个体的突围之路是极其有限的。倡导“回归家庭烹饪”,对于那些被996压得喘不过气的劳动者来说,是一种不切实际的“何不食肉糜”。依靠消费者“用脚投票”,在选择空间已被严重压缩的现实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必须认识到,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它源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因此,任何试图在个体层面寻找解决方案的努力,都注定是徒劳的。突围之路,必须从重建社会的公共性和民主性入手。
5.2 强化政府监管:划定资本边界,守住民生底线
首先,必须通过强大的、代表人民利益的政府监管,为资本的逐利行为划定不可逾越的“红线”。
强制信息透明:必须出台专门的、强制性的法规,要求所有使用预制菜的餐饮企业和外卖平台,都在菜单的显著位置,以清晰、明确的语言进行标注。任何隐瞒或误导消费者的行为,都应受到严厉的惩罚。
严守公共场景底线:必须以法律形式,明令禁止预制菜进入校园餐、养老餐、医院病号餐等事关国民健康基础的公共饮食场景。这些领域,必须坚持以现制为主,以营养和安全为唯一标准,绝不能成为资本牟利的场所。
建立全链条溯源体系:利用现代技术,对预制菜的食材来源、生产过程、添加剂使用情况进行全程记录和监管,并向消费者公开,保障公众的监督权。
5.3 扶持替代性选择:保护现制餐饮,发展公共食堂
要打破资本对饮食渠道的垄断,就必须积极地扶持替代性的、非资本化的餐饮模式。
政府可以通过租金减免、税收优惠、专项补贴等方式,大力扶持那些坚持现制菜肴的社区小餐馆、菜市场熟食摊位,保护餐饮生态的多样性。更重要的是,应当大力恢复和发展非营利性的公共食堂体系。
在社区、工业园区、机关单位,建立由政府或集体运营的、以保障民众健康营养为首要目标的公共食堂,为广大劳动人民提供安全、营养、平价的现制餐饮服务。这不仅是解决“吃饭难”问题的有效途径,更是抵御资本侵蚀、重建社会公共性的重要阵地。
5.4 最终的出路:将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
领导人反复强调:“中国人的饭碗任何时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中”。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国家层面的粮食主权,同样适用于我们每一个人的餐桌。而要真正实现这一点,其最终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通过斗争,将食物的生产、加工和分配权,从少数资本家手中,重新夺回到人民自己手中。
这意味着,要发展工人合作社、消费者合作社,建立从农场到餐桌的、民主管理的、非营利性的食物供应链。这意味着,要将那些关系国计民生的食品加工巨头,重新收归全民所有,并置于全体劳动者的民主监督之下。
只有当食物的生产,不再是为了资本的增殖,而是为了满足人的真实需要时,我们才能彻底摆脱转基因和预制菜所代表的、资本主义食物体系的“铁笼”,真正实现“食者有其食”的自由。
结论:餐桌即战场
综上所述,转基因食品与预制菜的泛滥,绝非孤立的技术进步或商业创新,而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追求无限增殖,而向人类生存根基——食物——进行全面殖民的必然结果。它们以“科学”、“效率”和“便利”为名,行剥夺劳动者健康、选择权与文化之实。
在这场围绕餐桌的战争中,所谓“科技中立”是虚伪的,“自由选择”是虚幻的。其背后,是“科技资本家”与全球垄断资本的利益合流,是资本对全产业链的精心布局与利润收割,是整个社会在资本的裹挟下,陷入的一种无人能够幸免的系统性困境。
这场战争,没有旁观者。我们每一次对食物来源的追问,每一次对现制菜肴的选择,每一次对公共食堂的呼吁,都是一次微小的抵抗。但最终的胜利,绝不可能依靠个体的、分散的努力。它要求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餐桌即战场,我们的饭碗,连接着国家的粮食主权,更连接着我们作为一个阶级的共同命运。
只有将对食物的控制权,作为阶级斗争的重要议程,通过有组织的、集体的力量,去挑战资本对食物的绝对统治,我们才能最终确保,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吃到真正属于人民的、健康的、充满尊严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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